就是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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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就分手呀。”这句话一吼出来，周望愣在那里，眼泪快过他的意识，瞬间涌出眼眶，滴在他们曾相拥而眠千万日夜的沙发上，如滴入汪洋大海的一滴雨，泛起一小圈涟漪，却很快了无踪迹。就如商渝对周望的心疼，早就在一次次歇斯底里天崩地裂的争吵中消失殆尽。

“好。”商渝低着头不多言语。是呀，他总是闷闷的，周望起初爱的是这一点，现在恨的也是这一点。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狠。恍惚间他才意识到这默不作声中，藏匿的是自己的不甘和彼此之间难以跨越的天堑。他们两各站一边，遥遥相望，却都不做声了。

周望使劲抓着手机上的小熊挂件，听着商渝打开衣柜收拾衣物的声音，眼泪还是往下掉着，他有些愤恨又带着不服输的劲头，哭泣声都咽在肚子里。

他逃向厕所，坐在马桶上，侧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着一双眼。他的皮肤比较薄，一哭总有特别明显的痕迹，像唱京剧的画上重重的眼妆。以前考得不好了总是在厕所偷偷哭，然后把手在冷水中狂冲，盖在眼睛上自欺欺人的消肿。再后来鼓足勇气跟家里出了柜，每次母亲打电话过来，说着说着他总情绪失控，站在阳台上啜泣，而商渝还是会像学生时代那样默默安慰。

从前的商渝只会装作不知道，看着前面几排从午睡开始一直空着的座位，在午睡结束后冲去小卖部买两瓶冰可乐，然后拿起一瓶往周望的额头怼。然后两个人会相视这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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