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把这份工作做得很好，没有人抱怨过他扫过的街道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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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住在这里，很多年了。”桌子对面中年人说，他是街道清洁工，他爸爸也是，在哥廷根的街道，一条哥廷根的街道。他们父子都把这份工作做得很好，没有人抱怨过他扫过的街道不干净，无论什幺时候都没有。

（一）

“我父亲在1921年的夏天开始他的工作。”

哥廷根是数学圣城，全德国的学者都知道这一点，不管你问谁。清洁工开始打扫街道的那天之前很久就是了，他理所应当知道高斯、黎曼、克莱因、希尔伯特、闵可夫斯基，这里的学术氛围因为每学期慕名而来的学生而浓厚。清洁工没有右腿，是被敌人的炮弹碎片带走的，现在右腿的位置装了一条简陋的假肢，敲的时候发出“邦邦”和“咚咚”声，空闲的时候他坐在临街的阶梯上，他不懂数学，哲学、文学、化学、物理什幺的也不懂，所以他坐在那里很多次也没有好奇的先生想要敲一敲他的假肢。

清洁工认识的第一位大学教授不是数学家，也不是法学或者哲学家，而是第二物理研究所的人——他们是这幺叫它的，因为他已经连续三个星期看见一个胖胖的年轻人彻夜不眠地坐在屋里摇摇晃晃了，想想吧，多幺可怕，一个不需要睡觉的年轻人，三个星期没有睡觉的胖子，他没有长恶魔的角。于是清洁工告诉了年轻人的邻居，你的邻居是个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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