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从这一秒开始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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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灯从这一秒开始闪烁。

车队像一头醉卧的龙，短暂地摆尾后静下来昏昏欲睡。五年了，机场路怎幺连半点改进都没，还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样，又窄又堵。容译踩住刹车，热风烘得她眉心燥热，落在换挡杆的右手不耐烦地点指换挡杆侧面一块金属皮，发出长长短短的敲击声。

另一只手攀上她的右手。那只手的指尖很凉，仅安慰式地轻拍两下便放下了。可她像是触了电，右手握得更紧。她不自觉侧目。那是一只不起眼的左手，指腹挂着与纤细指节毫不相称的厚茧；那是一只天赋的左手，手指上下翻飞而乱中有序，时而随手腕颤动，她仿佛听到行云流水的音律，即使他只是轻抚一片虚无。

这套指法她再熟悉不过。“引子与回旋随想曲？”

“你的起床闹钟。”

一颗囚困的心如蒙大赦，“你还记得？”

“是你压根儿没换过。”

容译的眼神凝滞了，呼吸凝滞了，车好像也凝滞了，但车窗外两行悬铃木明明在倒退，退得很急。前方车队不知何时消失无踪，空荡的高速路只剩下她的车在疾驰。炫目的阳光刺穿挡风玻璃直达她的瞳孔。她想合上双目，眼皮却僵得像糊了一层水泥动弹不得。

“路总有尽头。”他的声音徘徊在她耳畔。

“原来你是来道别的。”

她下意识将刹车踩死。整个躯体冲出驾驶席，前额磕碎挡风玻璃，悬铃木多米诺骨牌般轰然倒塌，整个世界跟着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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