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译站在马路对过望着她的凤凰。

-----正文-----

耐不住父母百般念叨，容译还是在寥寥数日的假期中抽出一晚，见了他们同事的儿子。

饭局无趣。对面的男人不停地讲自己的人生经验，比如如何讨得领导欢心，如何管理庞大的资产。酒杯里的红降下去，脸上的红升上来，他像是肩膀上顶着一个去了皮的大圆西瓜，每次点头都让容译心惊胆战，生怕大西瓜滚落。容译只顾低头夹菜吃饭，吃到最近的盘子露出瓷白肚皮，她借口跟经纪人开紧急会议脱了身。出了包间门，她顿感一身轻松，这才多出点闲情看一看这座城最有名的酒楼。走廊两侧排列雕花木门，门牌题字附庸风雅。服务生举着一锅老母鸡汤打开“望竹轩”的门，夹着嗓子喊了一声“您的‘凤在江湖’好了”。容译鬼使神差停下脚步。她掠过望竹轩半掩的门缝，见屋内人围在桌前去瞧那“落难”的凤凰，唯独一人被挤在圈外，举着半杯红酒僵硬地赔笑，似乎那人才是真的落难凤凰。

她呆立门前，恍若灵魂出窍。

街头灯火在同一时间耗尽，与酒楼门厅里的辉煌奢华极不相称。落难凤凰与那一行人一路客套，挥手作别，直至门口只剩他一人。他摇摇晃晃钻进玻璃幕墙下的树丛，倚墙蹲下，头整个埋在臂弯里，疲惫地喘息。

容译站在马路对过望着她的凤凰。电话被对方挂断，她耳里听着忙音，强压火气穿过马路，在他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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